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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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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答春光应知处举觞流霞话其源

作者：张选仁

人与人的称呼，词语不计其数。但闪光之词，却只有两个。一个是妈妈，另一个是老师。妈妈用其乳汁把你养大，老师用知识教你闯天下。如今，用乳汁养大我的妈妈早已步入天堂，给我知识营养的老师唯有几个健在。

前天借国外流行的感恩节，当年宣威第五中学（原倘塘）高四班在昆明的几个同学在刘贵芳的倡导下，共同拜见了曾经在宣威第五中学教过我们的语文老师卢琳、数学老师朱天飞。物理老师戴常森返回宣威未能如愿，但在晚上建群时他发来了在世界高桥（宣威泥猪河大桥）的近照，从而使我们看到他“满目青山夕照明”的风采。

因为是高中同学与老师聚会，我只能从高中说起。那是一九七三年，五中（不知是清朝还是民国时期的倘塘小学）的两棵桂花又到了飘香迎接新生入学的时节，初中记不清招几个班，但高中只招一个班。首届是两个班，第二届是一个班，也就是高三班，我们是第三届，也就是高四班。生源主要是倘塘、杨柳。当时除了五中初九班、初十班参加升考，其余就是倘塘附中、松林附中、三岔附中、色官附中及其杨柳附中的考生。全班招了六十名，除杨柳有一位读了一个星期就回去报名当兵，毕业时只有59人。

那时读完高中还要回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表现好点，你就还有上工农兵大学的机会。不过，表现好否只是大队支部书记、生产队长、贫管代表一句话。因而，那时的老师们不嫌弃差生，因为上大学属于贫下中农推荐，有时福气还会落入差生手里。正因为如此，老师也就不敢欺负差生，我们那一代人与老师的关系好像比下一代人与老师的关系就要要亲近一点。

毕业考试即将结束，记得夏体才老师在欢送毕业班的墙报上赠送我们一首小诗“送过村／送进林／贫下中农的儿子回农村／待到红心练就时，再来看望我老园丁”。诗语虽然不多，但他却蕴含了当时高中教育的目标就是输送新农民。与现在的大学生返乡创业，只是提法不同而已。因为“农村是广阔的天地，在那里大有作为”。

“忽如一夜春风来”。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我们高四班除了张志芳考上曲靖师专，其余就是昆明冶金学校、地质学校、云水技校、曲靖农校、曲靖卫校、曲靖财校、宣威师范。全班只有一个上大专，用现在的眼光来回头看，也许有人认为我们那个年代差到了沟底。且慢，还是等我把话说完。当年刚恢复高考，全国考生万人，录取27万，录取比例仅为29∶1，略等于5%；而现在的高考录取率达到百分之八十几，高的省份还达到百分之九十几。如果当时大学有现在的吞吐量，能够考上曲靖师专的张志芳不上清华、北大才是怪事。能够考上中专、师范的至少也是一本、二本。

录完大学录师范、录中专、录技校。除了少数人继续“练就红心”，再通过招干渠道，全班三分之二的人奔赴祖国需要的各条战线，在不同的岗位立起了标杆。其中有总会计师、工程设计师、高级教师、处级官员、科级干部、高级法官。

然而，当我们“红心”稍有练就，我们的绿色园丁夏体才老师、陈宣讯老师、李惺俊老师、李明刚老师、符明常老师、杨树华老师、严弟宗老师等等却离开他们的“苗圃”去另一个世界接受新的任务。

他们虽然走了，但夏老师的那首《红心诗》还存留在我的心间。李惺俊老师那刚劲有力、重若崩云,轻如蝉翼的黑板字似乎还在眼前；义理通达，言辞流利、舌灿莲花、授课如歌“必然性和偶然性”的哲学辅导“宣威要有一个县长，这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必然性，但这个县长是张三还是李四，落在谁身上就是偶然性。偶然性又是机遇，机遇不会给那些‘四肢不勤、五官不正’的人又是必然性”至今还在我脑海里回旋。李明刚老师带我们到杜家营参观微型水电站、推行教育与实践相结合，在五中还在用汽灯照明的情况下杜家营的小山村就亮起了夜明珠的情景至今还在历历在目。说到那次教学实践，我还想起当晚举行的篝火晚会，刘德章同学用水火油喷火的“魔术”表演至今还在觉得好玩与胆寒。

有人说：宣威五中在倘塘创办期间，高四班是最辉煌的一个班。说她辉煌，实际上也就是跳出农门的人数较多。为何如此辉煌，道理切实很简单。因为从初中九班、十班、高三班开始，入学再也不是由贫管（贫下中农管理学校）推荐，三代人没有识字的人才有上初中、高中的优先权也被废除。考分为主渐渐形成。这里不得不添加一个小插曲：当年初升高中的作文考题是《一件小事》、《生动的一课》自选一题。当时我选的是《生动的一课》。交了试卷下来，当时的初中班主任李惺俊问我作文选那个题？我说《生动的一课》。他说“完了，你的作文完了。类似《一件小事》的作文，我们已经练习了多少篇，随手拈来，也可得个及格，你写《生动的一课》，你能写生动吗？”他问我咋个写？我说，我写一个大爹教我拔秧，我忽而拔断、忽而带泥。有人说我还是读你的书去，不要破坏集体生产。只有那个大爹安慰我，你不能急躁，要慢慢来。拔秧不能把秧苗腰杆，不要贪多，要顺从根部与地面平平将秧苗往上提，不要斜扯。经过大爹的指点，我也就慢慢学会了拔秧。有了大爹的指点，先前说我破坏集体生产的人也露出了笑脸，还说读书人还是接收的快。通过大爹给我这生动的一课，我不但学会了拔秧、而且还懂得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含义。李惺俊老师又问我，主题还可以，场景是怎么展示的。我说，场景有这么一段“田里唰唰的拔秧声、周围使牛的吆喝声、社员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犹如一曲农业学大寨的凯歌在我的家乡启龙奏响”。想不到改卷结束，李惺俊老师欣喜的告诉告诉我，你的通知书下来了，作文得了倘塘考区的最高分。我所在初九班当时可能有50人，结果只有八名进入高四班。插上这个小插曲，不是显耀我的写作马马虎虎，而是想说明“父母望子成龙”，老师也不例外，甚至比父母更心切。

就像德全见到朱老师、卢老师戏言。作为我们有今天，得益你们当时被称作“臭老九”。是的。据后来得知，当时由于文革划线站队之影响，除了刚分配到倘塘的新教师如杨继新、戴常森、徐能星、谢德富、李发清、宁英、李双珍等等，骨干老师基本是当时站错队的“臭老九”。在那艰苦的环境下与学生抬石头、拌沙灰、建学校。尽管从形式上他们背着“臭老九”的包袱，但他们从师德上却没有把他们的包袱发泄在我们这些农民儿女身上。如陈宣训老师，在教我们初中数学时要当面改作业，如果你讲不出答案的来历，他就说你是抄别人的作业，如此认真，除了收钱补课，当今还有几人？也正因为有他们“臭老九”的掺和，新老教师的融洽合作，这才成就了高四班的辉煌。可以说，宣威五中在创办期间从学识到口才是最辉煌的一代。如朱天飞、卢琳、陈宣训、夏体才、戴常森、李惺俊，杨继新（川大化学系毕业分配到倘塘，后调曲靖《石林文艺》也就是现在的《珠江源》编辑部，随后考取现代文学研究生毕业后又回川大）。他们哪一个不是宣威当时的名教。参加工作后，我曾经到过云大、西南政法大学、国家高级法官培训中心、法官学院接受过多次听过专家、教授讲课像卢琳、朱天飞、杨继新、李惺俊等老师的授课风格，虽然也有，但也不是随处可见。

如今，老师们早已进入耋耄之年，有的早已步入天堂。为了少些遗憾，承蒙刘贵芳发起，我和在昆发展的几个同学与朱老师、卢老师、及其他们的老伴来了个四十三年后的小聚。

时间虽短，但话语源长。先说卢老师，他是湖南人。因其他的湖南话，他教我们的语文先是犹如听天书。后因他解读鲁迅小说《祝福》那一课，轻音慢语、抑扬顿挫，语调变换，把祥林嫂与鲁四老爷、柳妈及其相关的人物对话读得栩栩如生，犹如欣赏当今的戏剧小品。慢慢地，我们也就适应了他的语音。然而好景不长，他被调到了当时的宣威师范，因他毕业于中南政法大学。也许是归队的原因，他被调到了《云南法制报》，后来成其为副总编。因我办了一个破坏军婚案，我便写了一篇《他和她的可耻结局》。当时投稿不像现在要找熟人，编辑编好送给他审稿，他便看到我的名字。欣喜地告诉编辑“不错嘛，这是我学生写的”。从那以后，我便成其为《云南法制报》的通讯员。后因他的夫人、我在倘塘老家启龙任民办教师的同事张美芳自学成才调到《云南法学研究》编辑部，我也先后拿到全国法院业余大学专科证书、和西南政法大学本科函授证书，实践上的提高、理论上的升华。我便把我的毕业论文在西南政法大学学报刊登的基础上寄给《云南法学研究》，从此又多了个平台。如今，他们已经退休，我也正在安度晚年。但写作的爱好没有人来强制我退休，反而在原来的法治新闻、理论研究写作的基础上朝着小说、诗歌、散文、杂文方向发展。能够把这一爱好当做预防老年痴呆症，这与他两先前给我的平台是分不开的。

再说朱天飞老师，我难以用他所教的数学函数来解析我人生的得失，也无需用加减乘除来编制我那远离五位数的养老金计划。但朱老师的人品、他所教数学中的三角几何却使我感悟了人生方圆。

戴常森老师的物理也是如此，虽然工作上没有用武之地，但生活中处处都有物理规律。以力的反作用为例，你想撞倒别人，你也要受到伤害。就像我现在打的门球。你想用自球打他球出界，轻了碰不到他，反而成其他的俘虏，重了与他同归于尽，得不偿失。班主任也好，任课老师也罢，只要你会领会，每一个老师都是学生人生旅途的一首歌。说到每个老师都是学生的一首歌。我还真的想起戴老师给我们教过一首歌，那就是英雄赞歌。还有李惺俊老师也教过我们唱过一首沂蒙颂。每当我听到“风烟滚滚长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和“续一把蒙山柴炉火更旺，添一瓢沂河水情深意长”的红歌联唱。我就想起戴老师和李老师不是孤僻的“老学究”。因为当时学校没有专业音乐教师，是他们课外来与我们分享这两首歌。我直到现在唱不来歌，跳不来舞。要说对当时五中的遗憾，这还真的算个遗憾。

说完老师，支部书记董则坤我也没有忘记。他先前当过区长，作为农民干部来管理学校。用现实的话来说教外行管理内行。但他以平易近人的态度对待老师，同样赢得师生们的尊敬。还有陶文礼老师，校长是他还说董则坤兼记不清楚了，至少是副校长。他虽然只是个师范生，但在建校期间也立下了汗马功劳。

报答春光应知处，举觞流霞话其源。两三个小时的相聚，四十三年的回忆。写下这篇漫忆，衷心祝愿逝去的老师和同学安息；健在的老师颐享天年，争取：瑶池草熟三千岁、海屋筹添百寿春。健在的同学珍惜好时光，我们既然唱着“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啊,亲爱的朋友们，美妙的春光属于谁，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天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迎来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新时代，但我们还要再唱响再过二十年的新歌瑶“老年朋友们，我们来相会。小康局已定，富强在积累。民主与文明，造就山河美。再过二十年，又添重孙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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